曰余坐飽毒手,超絕跡而遠游。
逭危機而獨去,從魚鳥而為謀。
朝看避繳之鴻。
暮伴忘機之??,嘆物情莫不知戒。
竊獨悲此傷弓之高鳥,一見彈于低回。
斯遠舉而輕矯。
噫忌??之有心,無物我與大小。
然知幾之為難,必有警而后惕。
彼巢居而翼飛,亦物中之激識。
知避害而就安,能遠舉而深匿。
何不知于回翔,遭挾彈之游俠。
飛不務于高遠,斯人得以加弋。
始啞啞而哀號,幾不免于見炙。
幸垂危而獲全,吁可畏兮可警。
雖微物之蠢蠢,寧不為之自省。
斯固知患在卑近,故恒飛而必高。
逝冥冥而增擊,彼弋者兮焉遭。
游千仞而避彈,可遠禍而自逃。
然高舉之非樂,實所徵之有則。
云霄之鳥兮,古無繒繳之及。
藩籬之禽兮,而多彈矢之厄。
見曲木之皆弓,爾安得飛之或卑也。
見尖石之皆矢兮,爾安得去之或遲也。
高益高兮無傷,卑莫卑兮其危。
惟能警而必戒,庶卒遠乎??機。
縱始昧于色舉,亦終慎其翔集。
是曰知之戒為貴,以禽鳥為懿德。
因以物而推人,撫古今而太息。
以鳥之微兮,或傷弓兮知懼。
矧人之靈兮,可濱死兮不悟。
菹醢不戒者,悲鳥盡而弓藏。
焚坑知避者,嘆冥鴻于高皇。
由能警與不警,乃??福之相依。
若余者何為哉,師君子見幾。
提福于始學,圣人相時,慎??于微。
將一舉而沖天,固不待乎戒傷。
飛必止于所止,又何往而不臧。
遂為之歌曰:有鳥高飛,其飛戾天。
何以戾天,曰有戒焉。
傷而知戒,卒與道俱,可以人而不如鳥乎。